不見老潁久的部落格

在電影課上讀到張艾嘉的資料

很怕「距離」這東西，

今天晚上洗完澡後

我竟然戴起了隱形眼鏡

用著電腦快一個小時之後我才發現

為何我看得這麼清楚？

當我一發現自己竟然無意識地戴著隱形眼鏡

這窘境

眼淚就掉下來了

最近情緒好多

悶在胸口出不來

我為何會在接近半夜的時刻以為早上到了

以為我該去上班工作去服務學生了？

我在邊緣了嗎

我盡力改變  調適

沒用嗎

好大的消耗

好難過。

哭完了  我的眼淚一直都不值錢

擦一擦

繼續打報告。

多久我沒有這樣看著你說話，沒有在淚眼裡看你？

多久我忽略你發出的求救掙扎，以致你已聲嘶力竭？

這樣的憂愁，是因為明天還得要見著日出嗎？

這樣的深愁，是因為肩上的空氣千鈞重？

低低的雲層照不進陽光

沈沈的霧氣蒙住心眼

宇宙僅存低沈的一片死寂

死寂鏽蝕掉荒原裡一個推著石頭上山的老人

荒原還是荒原

石頭還是滾下山了

老人還老著

沒有聲音的依舊發不出聲音

陽光仍然照不進來

掙扎的還在浮沈

死寂的已經死寂

不明白的畢竟無法明白

落了一片白茫茫的大地真乾淨

我已經為這個班級掉了太多眼淚

或許因為

我沒這能耐帶他們

我太高估自己

第一次覺得

我把國文教得很無聊

第一次  

我覺得我是個很糟的國文老師

第一次

他們可以這樣讓我覺得自己沒有站在講台上的意義

國文是個不討喜的科目

我是個不討喜的老師

讀書是件不討喜的事

學校是個不討喜的相遇地點

我們在教室裡浪費彼此的生命

對這批學生來說

讀書是沒有意義的

對我來說

不教書是對不起自己的

我們互相消耗互相對峙

直到雙方有一邊先筋疲力盡死去

對不想學的人來說

我教的東西沒有意義

我的存在  也沒有意義了

眼淚不知道是為什麼而掉

為我對這份職業的灰心無力嗎？

我是個夕陽老師

教一批夕陽學生學夕陽科目

在一個夕陽學校裏

如果要我對著空氣和石頭說話

這我永不再出聲

的確

這是我的錯

我可以教成績差的學生

但我沒辦法教不願學習的學生

我是個差勁的老師了

我失去熱情了

熱的只剩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