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老潁久的部落格

風雨的晚上

今天晚上洗完澡後

我竟然戴起了隱形眼鏡

用著電腦快一個小時之後我才發現

為何我看得這麼清楚？

當我一發現自己竟然無意識地戴著隱形眼鏡

這窘境

眼淚就掉下來了

最近情緒好多

悶在胸口出不來

我為何會在接近半夜的時刻以為早上到了

以為我該去上班工作去服務學生了？

我在邊緣了嗎

我盡力改變  調適

沒用嗎

好大的消耗

好難過。

哭完了  我的眼淚一直都不值錢

擦一擦

繼續打報告。

多久我沒有這樣看著你說話，沒有在淚眼裡看你？

多久我忽略你發出的求救掙扎，以致你已聲嘶力竭？

這樣的憂愁，是因為明天還得要見著日出嗎？

這樣的深愁，是因為肩上的空氣千鈞重？

低低的雲層照不進陽光

沈沈的霧氣蒙住心眼

宇宙僅存低沈的一片死寂

死寂鏽蝕掉荒原裡一個推著石頭上山的老人

荒原還是荒原

石頭還是滾下山了

老人還老著

沒有聲音的依舊發不出聲音

陽光仍然照不進來

掙扎的還在浮沈

死寂的已經死寂

不明白的畢竟無法明白

落了一片白茫茫的大地真乾淨

酸掉了

水餃酸掉了

都放在冰箱裡了

他還是酸掉了

下幾個水餃填肚子

從冰箱拿出來的時候

發現水餃的顏色怪怪的

似乎冷凍的溫度不夠低

外皮呈現半解凍狀況

而我還是把他下了水等沸騰

然後端上桌來吃

一兩口，就知道味道不對了

聊勝於無地吃了幾個勉強可以下嚥的

碗裡其他的，連同還在冰箱裡的

也只能遺憾地都拿去丟了

以為放進冰箱就安全無虞的

沒想到也會有奇怪的原因還是讓他壞了

畢竟事情都在不知不覺中變化發酵

一步步一點點一些些一次次一天天

即使察覺了、預防了、有所提醒了，他還是出錯了

我總是不能阻止

總是不能說不

總是被迫看著局面變化

總是沒有資格沒有能力……

什麼都是背著我悄悄改變

我看見聽見了也只能裝作不知道

怎麼控告怎麼抗議

都只是我放不開心、放不開手

所以我責怪自己糾正自己

我也安慰自己可憐自己

自由

不是我給不給

我根本給不起

那本來就不屬於我

即使冷凍庫沒壞

放太久的水餃也還是要壞的吧

眼看著就是沒有辦法阻止一切的變化消頹腐敗

眼看著  又是一寂滅的輪迴

笑和快樂是假的眼淚和悲才真實

看得見的是假的

說不出來的才是真的

垃圾車渡了水餃

而我沒有慧根

還在浮沈

哭著想  這河也太淺了

然後苦笑著說  這河也太淺了

熙來攘往的人群裡

還是有一處空著的荒地

在忙碌與忙碌之間再也安插不進什麼

或許安插什麼都一樣不具意義

依賴和獨立

執著或到處游移

可信的 不可信的 以及不敢相信的

什麼眷戀什麼  苦

什麼期待什麼  還是苦

是什麼決定了重蹈覆轍？

命運為何開我玩笑？

起風了

但過去的我並未隨風離去

你說我好像常不快樂

這是陳述句

當我總是從鏡子裡看到自己糾結的眉頭

我揉過了

但揉不開

我知道

這皺紋這蒼老這黑眼圈

都該我自己負責

只是這河畢竟太淺

終究渡不了我

以為自己存在著

但  或許要看是誰以為

詩人知道山澗裡一朵花自開自落

那是自足完滿的一個小世界

而我畢竟沒有那種自信

要面對這些是不好受的

我得拿掉許多自以為

也許只是一個時機點

要我再長大些

去承認所有不能改變的空間和時間

還有  並不一定存在的存在感

大部分的付出都是難以回收的

有的甘願

有的會怨

只有站去遠遠的不相干的天邊雲邊

把自己架空了

才不受石頭擲來的痛

也不問是誰丟那第一顆了

怕是每個人都丟了

隨便你們怎麼做

我已經把你們放在最下面

依照如此日程

過去必會逐日下沈下沈  直到不見

在期望與失望間  我丈量出了落腳的分寸

是該安安靜靜不擾人 

然後默默悄悄離開

有天  我可以學會平平淡淡接受。

其實，很久沒有想想了

很久沒有停下來

看看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

或許不太悲天憫人地期待這颱風假

或許我需要把自己攤平吹吹風淋淋雨再曬乾一下

幾次要寫些心情卻又打住

我不知道會抱怨出什麼東西

讓我自己都覺得沮喪和無力的

但明明  天是藍的

明明沒有那樣不順利

明明我還能笑 

明明  這世界還沒有那麼不可愛

我  對自己、對別人  都太嚴苛了吧

小時候在山上的廟裡住過

也曾跟過進香團掛單在寺廟裡

不甚清晰，但仍記著的感覺：「安靜」。

寺廟裡是安靜的，除了規律的木魚敲擊，

它總是安靜的，似乎連煙香的裊裊都能聽見……

還小的我，那時甚至有些害怕，

太安靜了，不知道會聽見什麼？

那時的我，也許還不懂得聽見自己心裡的聲音

而現在，我知道應該傾聽自己

但或許我藉口常常逃避，

難道是怕，聽見了，而我不敢照著做？

我要什麼？

我要決定我要什麼？

我想我仍欠缺勇氣。

這暑假剩餘的時間

我需要好好評點這疑惑。

心性不定的我

需要藉助適當的環境

廟裡  山上  海邊  異地  出走  流浪

我是在找一個回得去的地方

可以平靜安居的歸處

「找」

好刻意的動作啊

但心非無礙的我

不刻意，就會迷失了

堅持、執著、記憶、原則、好惡

許多事在心上鐫刻下印記

知道該擦拭的  卻總是擦不去

愈用力  反落了更深的痕跡

「觸事無心」

是多難的境界

而小的我一直衷心嚮往之。

聽著這首熟悉的歌

有些難想像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啊

現在我會覺得時間是公平的了

還好快樂的時間會過去

因為悲傷的也必須會

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啊

有些緊張有些期待也會害怕和擔心

但路似乎就這樣伸到我面前了

不走不行

唱這歌的人遠了

那些相信單純的日子遠了

說過的話遠了

作過的夢也遠了

而我還走著

只剩回憶可以證明某些畫面曾存在過

只要拒絕回憶  就都不存在

我漸漸學會這些了

所以我可以走下去

這條路上

要一直丟掉很多東西

一路丟著  才走得動

我揹了什麼  這麼多年了

自己都不是太清楚

也不知道有些東西丟了會不會後悔

只是丟了  就不管了

我只是一個想努力望前走的人而已

時間仍一般流動著

它至少教會我

即使我怨著睡著停滯著逃避著

它會讓我向前走

我以為只走了一半

但也許已經是三分之二、五分之四了

時間教會了我該繼續走下去

但從沒教會我要樂觀地走......